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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要以义理意致为心肾气韵格调为筋骨用典合宜为皮肤华丽辞藻为

2022-10-13 12:13:07 发布 浏览 441 次

文章要以义理意致为心肾,气韵格调为筋骨,用典合宜为皮肤,华丽辞藻为冠冕。如今世代传承的文章,都是趋末弃本,过于浮艳,辞藻和义理相竞,文辞虽然优美但事理却被遮隐;用典和才思相争,用典繁琐而才思受损。奔放飘逸的,行文虽然轻快但常常远离主题,过于拘束的,虽然补缉连缀勉强成篇但却文采不足。时下习俗都是这样,怎么能独自立异?但求不要做得太过分就好。如果有位才华横溢、声名远播的人,来改革这种文章体制,那才真是我所盼望的。

古人之文,宏材逸气,体度风格,去今实远;但缉缀疏朴,未为密致耳。今世音律谐靡,章句偶对,讳避精详,贤于往昔多矣。宜以古之制裁为本,今之辞调为末,并须两存,不可偏弃也。

缉缀:指文章的撰写连缀。

古人的文章,气势宏大,潇洒飘逸,其体度风格和现今的文章差别很大;只是古人在遣词造句、过渡钩连等方面,还很粗疏质朴,不够周密细致。如今的文章,音律和谐华丽,辞句工整对称,避讳精细详密,在这方面则比古人高超得多了。应该用古文的体制格调为根本,以今人的文辞音调作补充,这两方面同时存在,不可以偏废任何一方。

吾家世文章,甚为典正,不从流俗;梁孝元在蕃邸时,撰《西府新文》,讫无一篇见录者,亦以不偶于世,无郑、卫之音故也。有诗、赋、铭、诔、书、表、启、疏二十卷,吾兄弟始在草土,并未得编次,便遭火荡尽,竟不传于世。衔酷茹恨,彻于心髓!操行见于《梁史·文士传》及孝元《怀旧志》。

草土:居丧。古代居父母之丧者寝苫枕块,故称草土。

酷:惨痛,痛恨。

我父亲的文章写得非常典雅庄重,不同于流俗;梁孝元帝在做湘东王时曾经撰写《西府新文》,先父的文章一篇也未被收录,这也是因为先父的文章不迎合世人口味,没有浮艳风气的缘故。先父留下的诗、赋、铭、诔、书、表、启、疏等各种文体的文章共二十卷,我们兄弟当时还在居丧期间,没有来得及整理编次,就被大火烧了个精光,最终未能流传于世。我的痛苦怨恨,深入心底!先父的操守品行载于《梁史·文士传》和梁元帝的《怀旧志》上。

沈隐侯曰:“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诵,三也。”邢子才常曰:“沈侯文章,用事不使人觉,若胸臆语也。”深以此服之。祖孝徵亦尝谓吾曰:“沈诗云:‘崖倾护石髓。’此岂似用事邪?”

沈隐侯:沈约,谥曰隐侯。

胸臆(yì):心,心怀。

沈约说:“写文章应当遵从‘三易’的原则:一是用典通俗易懂;二是文字容易认识;三是易于朗读背诵。”邢子才常说:“沈约的文章,引用典故使人难以觉察,教人以为他是直抒胸臆一样。”并因此而深深佩服他。祖孝徵也曾经对我说:“沈约的诗里说:‘崖倾护石髓。’这哪里像是在用典啊?”

邢子才、魏收俱有重名,时俗准的,以为师匠。邢赏服沈约而轻任昉,魏爱慕任昉而毁沈约,每于谈宴,辞色以之。邺下纷纭,各有朋党。祖孝徵尝谓吾曰:“任、沈之是非,乃邢、魏之优劣也。”

准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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