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道藏》本、《道藏辑要》本同刘绩《补注》本改作“懽”同“欢
曜:《道藏》本、《道藏辑要》本同。刘绩《补注》本改作“懽”。同“欢”。《文子·道原篇》句作“其为乐不忻忻”。 忻忻:欣喜、得意的样子。 惙惙:忧愁的样子。《诗·召南·草虫》毛亨传:“惙惙,忧也。”
消摇:动摇不定;无拘无束。 忼慨:不得志的样子。 遗物:抛弃外物。《齐俗训》:“圣人能遗物。”
适:适合。
至乐:高诱注:“至德之乐。” 极:至。王念孙《读书杂志》:“至极乐”本作“至乐极”。《文子·九守篇》正作“至乐极矣”。
古时候有人隐居在山洞之中仍然精神饱满,末世有人虽然身为天子而日夜忧愁悲哀的。由此看来,圣贤不在于治人,而在于得道。快乐不在于富贵,而在于道德和洽。懂得了看重自己而轻视天下的权势,那么就接近“道”了。所说的快乐,难道必定是住在京华、章台,游览云梦、沙丘,耳朵里听的是《九韶》、《六莹》这样的妙音,口里吃的是烹调的美味,(坐着高车骏马),驰骋大道,猎取鹔这样的事,才算快乐吗?我所说的快乐,是人得到他应得的满足罢了。能得到自己的满足的人,不把奢侈作为快乐,不把廉洁作为悲哀。和阴气一起隐藏,和阳气一起开放。因此子夏(面对仁义与富贵)内心斗争激烈而形体消瘦,当先王之道战胜了(富贵)时,又变胖了。有道德的人不让外物支配自己,不让欲望扰乱自己的天和。因此他们得到欢乐时不兴高采烈,有了悲哀时不忧心忡忡。尽管外物千变万化,无拘无束,而没有什么稳定之时,我只凭坦荡的襟怀,抛弃外物,而和“道”一起出行。因此如果能够自得其所,大树之下,山穴之中,完全能够适合自己的情趣。如果不能够自得其所,即使把天下作为个人的家私,把万民作为臣妾,也不能够保养性命。能够达到没有快乐境地的人,那么没有什么不是快乐的。没有什么不是快乐的,那么就达到最大的快乐了。
夫建钟鼓,列管絃;席旃茵,傅旄象;耳听朝歌北鄙靡靡之乐,齐靡曼之色;陈酒行觞,夜以继日;强驽于高鸟,走犬(遂)[逐]狡兔。此其为乐也,炎炎赫赫,怵然若有所诱慕。解车休马,罢酒彻乐,而心忽然若有所丧,怅然若有所亡也。是何则?不以内乐外,而以外乐内;乐作而喜,曲终而悲;悲喜转而相生,精神乱营,不得须臾平。察其所以,不得其形,而日以伤生,失其得者也。是故内不得于中,禀授于外而以自饰也,不浸于肌肤,不浃于骨髓,不留于心志,不滞于五藏。故从外入者,无主于中不止;从中出者,无应于外不行。故听善言便计,虽愚者(和)[知]说之;称至德高行,虽不肖者知慕之。说之者众,而用之者鲜;慕之者多,而行之者寡。所以然者何也?不能反诸性也。夫内不开于中而强学问者,不入于耳而不著于心,此何以异于聋者之歌也?效人为之,而无以自乐也。声出于口,则越而散矣。夫心者,五藏之主也。所以制使四支,流行血气,驰骋于是非之境,而出入于百事之门户者也。是故不得于心,而有经天下之气,是犹无耳而欲调钟鼓,无目而欲喜文章也,亦必不胜其任矣。
管:箫。 絃:指琴瑟之类。
席:铺垫。 旃:假借为“氈”。 茵:坐垫,车垫。 傅:通“缚”,捆绑。 旄:旄牛尾。用以作旌旗杆上的装饰品。 象:象牙为饰。